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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 現在是農歷的“三九”,已經進入臘月,每天的最高氣溫都低于零下10度。年前的這段時間是最忙的,繁亂有序的準備過年的干糧,在我有記憶以來,是家里年前一直忙的事。 今年媽媽還是把按比例的黏米、玉米馇子、大米泡好,瀝干水分,讓爸爸拉著爬犁去加工場磨面,用來包豆包。這種食品做起來工序多,頗耗費功夫。現在家里人少,爺爺奶奶已經去世,孩子們都已經離開身邊,所有這些繁雜的程序,都靠媽媽一個人去完成。 上午,接到媽媽讓我去幫忙的電話,給孩子安排好中午飯,我回了娘家。 媽媽自己已經蒸好了一鍋豆包,豆包剛從灶上“起”出來,放在鋪好塑料布的面板上晾著,正冒著熱氣。我摘下手套,便抓起一個放進嘴里,熟悉的綿軟味道,也是以前渴盼過年的內容之一。 坐下來跟媽媽邊包豆包邊嘮家常,“你奶奶的豆餡團,攥的又圓又緊……”這句話起了頭,我便接過話題,跟媽媽一塊兒回憶起來…… 當年,奶奶跟媽媽拿來兩個大瓦盆準備和磨好的面。奶奶邊和面,邊通俗易懂的指點媽媽,多少面加多少水。媽媽馬上在另一個盆里“照本宣科”。奶奶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,做這些活全靠摸索,她的白頭發沒有灑“頭油”或者“摩絲”一類的護發素梳理定型,隨著和面的動作,身子一起一落,頭發便亂了,擋著眼睛。雖然奶奶不用視力,想那種遮擋的感覺也類似我們蒙住眼睛的惡作劇吧!她便抬起胳膊,用前臂把頭發往后一抹,手上粘著黏黏的面粉,更多時候便把面粉蹭到頭發上、臉上、衣服上。我們看見了總會說,哎呀,奶奶的衣服那么埋汰(東北方言:臟)。面對提醒,奶奶總會笑著說,你們就看見我的衣服,那你們吃不吃啊?這樣的話便把我們問的啞口無言,接不出來下句。“不吃”這兩個字,總是說不出口,明明知道說了也做不到。 媽媽把豆子煳熟、搗碎,下一步的工作是需要攥成豆餡團。這個“工種”我不太喜歡,豆餡里拌上糖,加上水,很粘稠的感覺,接觸到手上,總有起雞皮疙瘩的另類理由,這直接影響到這道工序的質量與進度。看著自己攥好的豆餡團,放在盆里,還沒有被包進面團,便散的“潰不成軍”,總會汗顏。看見奶奶在我攥過的豆餡團里,收拾“殘局”。那一雙暴著青筋的手,有力的一開一合,經過奶奶如此加工,豆餡團真的變得又圓又緊,經過幾天的擱置,也不能變形。 奶奶包的豆包,又圓又小,真正做到皮薄餡大。她看不見豆餡,全憑手感來摸索完成。這樣的豆包“作品”,雖然形狀比較耐看,但總有豆餡的顏色粘在外面。所以奶奶包的豆包真的像一朵朵沒有擦勻胭脂的牡丹,微有暇,卻有別致的風韻。奶奶跟媽媽忙碌著家里的“臘事”,讓我們輕閑著、幸福著、同時也懶惰著。沒有細心體會奶奶的“拿手風味”。等我想細心的鉆研菜譜,想用心的學做飯,奶奶已經去世多年,這樣的遺憾也成為了永遠。 現在,我也能包豆包,只是皮厚,外表也不光滑。味道更差的遠了。感嘆之余,想起來那個“離餡十里”的笑話,抿著嘴卻再也笑不出來。而沒有奶奶的指揮,家里更是多年不撒年糕。平時,去集市上買的切糕,吃起來總有些懈口。我知道,奶奶留給生活的那份溫暖而永遠的記憶味道,真的是不來了。 愛是一生的錯過,錯過什么就懷念什么!我的眼淚掉了下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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